保定英烈传 第二十回 文武双全花木兰 任霄浩气贯太行

我还没有死!

大春告诉说,

六只有毒的眼,

盯在我的身上,

真叫人吓的不敢动。

虎狼咆哮般的问着:谁是大春?

我闷着我的气儿,

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不知道”

他们疯狗一样的扑来,

拔出那光亮的刺刀,

架在我的脖子上:“你就是大春!

说出来!

不说!带我们去找!”

我的脸没有变色,

我更沉着地

更坚定地说:“我不是,

我也不知道谁叫大春!

我是刚嫁的媳妇,

你们要挑了,

我不过白死!”

敌人凶恶地来,

又凶恶的回去,我斗争!

我胜利!

我还没有死!

任霄是湖北武昌人。这首诗是她在抗日战争最残酷的岁月里写的。她的诗正像她的为人,是那样的坚定爽快,在毫无修饰直来直去的诗句里,蕴藏着火一样的力量。

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以后,国难当头,全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纷纷拿起武器抗击日本侵略者。1935年,正在中学读书的任霄,毅然投笔从戎,辞别父母,参加了红军,跟随长征的红军队伍,经过跋山涉水,千辛万苦,到达了革命圣地延安,参加了鲁艺学校,积极学习文化,学习毛泽东著作,参加大生产运动。为了到抗日的最前线去经受考验,经她再三要求,1939年随抗大到了晋察冀边区。

1941年,任霄身着蓝色粗布裤褂,足蹬毛底布鞋,来到曲阳县抗日政府,担任县妇救会宣传部长。她个子不高,粗壮有力,南方口音,十分健谈,喜爱作诗唱歌,性格活泼,待人和气。夏天,她总是把两条裤腿整整齐齐挽到膝盖下,整天深入到山村热情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利用各种机会传播马列主义,宣传党的主张,对群众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织群众做军鞋,搞生产,和群众吃的是一锅饭,睡的是土炕,和抗日群众亲密无间,在抗日爱国的斗争巾,显露着她的革命才华。

为了抗日救国,任霄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天早晨,任霄和许廷惠(区妇救会主任)等几个妇救会干部到山区郎家庄开辟工作。中午,驻在灵山炮楼里的敌人突然向这个村猛扑而来。怎么办?眼前没有别的去路,唯有爬过鲁洞向凤凰山转移。敌人端着刺刀,歇斯底里地“呀呀”叫喊着,追上来了。

任霄却没有把穷凶极恶的日军放在心上,沉着果断地组织老百姓爬越箭洞,她说:“老乡们,快过能洞,不要犹豫!”许廷惠一把拉住任霄急切地说:“小任你跑不动,快先上去。”

早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的任霄,好象没有听见。仍然一个一个地护扶着老乡们先上,自己留在最后。这个箭洞,有五六丈深,陡峭的两壁,很少有人通过,因为一失足跌进去,就难保活命。老乡们一个紧跟着一个,两手扒着岩石,吃力地向山顶攀登。任霄两眼不时地监视着山下的敌人,不时地嘱咐着群众:“要沉着,千万不要手软。”

正说着,忽听前面“咕咚”一声,任霄一看是体弱的许廷惠被石头拌了个趔趄,伸手把她拉住。直到最后一个老乡安全通过了箭洞,她才扶着许廷惠钻进了箭洞。就这样,机智沉着勇敢的任霄,和几个妇联干部组织几十个老乡很快到达了山顶。当凶恶的敌人追到箭洞时,她们早已从凤凰山的背后安全转移了。

1942年,是日本侵略军最猖狂的年头,敌人象红了眼的拯救苦难中的人民,组织起来粉碎敌人的“扫荡”疯狗,对边区人民实行了惨绝人寰的“三光政策”。党为了曲阳抗日政府决定任再到九区–产德、杨砂侯、彭家庄、郭家店、发家沟一带,组织领导群众开展对敌斗争。这里,离盘愿在城内的日军只有10多里路,炮楼林立,沟墙如网,环第十分残酷。任霄根本不把种种艰难放在心上,脸上总是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每当人们看到她那种充满必胜的目光和坚定的神志,都觉得自己浑身也增添无穷的抗日力量。任霄很爱唱歌,她那宏亮的歌声,扣人心弦,响彻太行山的深山狭谷,激励着人们去战斗,去夺取胜利!她每到一村布置工作时,群众总是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唱抗日歌曲。一次她在长家沟开群众大会,唱完一支“战斗生产”歌曲后,接着给群众讲解如何“坚壁清野”、“交粮支前”和“一手拿锄头,一手拿枪杆”坚持对敌斗争。

讲抗战一定能够胜利的道理,字字句句都说到人们的心坎上,人们听得入了神,一个一个憧憬着胜利后的喜悦。会开完了,人们还不愿离去,纷纷议论着“这姑娘一点不象南方人,讲得j真清楚在理”。任霄的宣传,在民众中显示出了巨大的凝聚力和感召力。“抗日救亡”、“不作亡国奴”的共同心声,把千千万万的民众动员和组织起来,结成各种抗日团体,激励着曲阳的民众同仇敌忾,共赴国难,同敌人展开不屈不挠、气吞山河的殊死斗争。

她象一把熊熊烈火燃烧在太行山麓,照亮了抗日人民的心。她更象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扎在敌人的心脏,所以,曲阳城内的日本“赤松队”队长赤松把任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捕捉任霄。并疯狂叫嚣:“我赤松,不活捉这个女八路,死不瞑目!”

敌人的威胁并没有吓倒任霄,她更加勇敢地组织广大群众同万恶的敌人进行斗争。她住在东石臼村刘占云大娘家里,白天和群众一起做军鞋,送公粮,“坚壁清野”,一有空就把小本子放在膝盖上,一边编写助大杂烧火做饭,者抗日歌洞,一边不停地谱着曲子。有时候还把大娘的小女儿段改素搂在怀抱里,教她识字唱歌。晚上就穿上大娘的都市袄,头上挖上个售子,化装成老太太,和区干部郭作舟等同志摸着黑,淌过寒冷刺骨的沙河水,深入到东岸各个村注开展抗日宣传活动。

1942年环境更加残酷,斗争更加尖锐、日军企图用“大自首*的手段,瓦解共产党员,扑灭抗日然头。任霄对此愤概万分,满腔怒火地谱写了“我们天生几根硬骨头,不怕敌人来威胁,不为敌人所利诱,坚持抗战到最后……”的坚强有力的歌曲,这首歌曲响彻太行山麓、大沙河畔,激历人们抬起头,挺起胸去迎击敌人,去夺取胜利。

1942年10月19日,任霄在郭家店村组织群众交粮支前,夜里住在村长家里。这个村子里,在反动军队里当过兵的郭富财,仇视群众“交粮支前”,偷偷溜出村去,把任霄在该村的消息,向城里的日本“赤松队”告了密。凌晨4点,敌人包围了侯家沟和郭家店,任霄来不及躲蔽,她知道已被包围,跑是不可能了,于是她镇静自若,双手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象一棵挺拔的青松,巍然屹立在山上。一群恶狼似的伪军,踢开门子,七手八脚地把任霄拖下炕。

几十把闪亮的刺刀对准任霄的胸口,而对敌人的凶残和屠刀,她挺胸昂头,毫无惧色。敌人把她和同时被捕的革命干部张生田、葛二分五花大绑押送曲阳城。10月的寒风,吹动着原野上姑黄的蒿草。任霄大义凛然,昂首阔步,踏着快要冻死的黄草,走上了新的斗争道路。押送她的敌人龟缩着脖子,跟在后面,那样子,根本不像敌人在押送任霄,而是任霄牵着一群已被人们打得落花流水的丧家狗。

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赤松,得知抓住了任霄,如获至宝,阴险狡猾的赤松企图软化任霄。先是威逼诱感叫任霄交出八路军,交出党组织,交出公粮,交出抗联干都和共产党员。

任宵一声不吭。一个伪军厚颜无耻地向任霄说:“嘿、嘿,你不承认是共产党的干部,赤松队长肚量最大,不怪罪,只要你答应嫁给皇军,保你平安。”

“哼,你们这些卖国的东西!”任霄高昂的痛骂声,吓得敌人倒迟了两步。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奸硬着头皮走上一步“姑娘,千里做宫,为吃为穿,还是早回心转意的好。反,跟着穷八路,整天钻山沟,磨鞋底,吃小米,不耽误了你的青春吗?嫁了皇军,花天酒地,大福大贵”

“大福大贵你们去享,你姑奶奶是共产党员,是共产党就不怕死。你们这群走狗,迟早逃不出人民的罗网!”敌人的花言巧语,遭到任霄的严厉痛斥和鄙视。

赤松见软的不行,凶相毕露,对任霄实行严刑拷打。他们把她打得浑身青肿,鲜血直流,最后把她捆绑在一个方凳子的四条腿中间,一个伪军用脚蹬着她的前额,把冰凉的水灌进她的肚里,昏过去,控出肚子里的水。“说不说?不说再灌,”……。

身受重伤的任霄,从容对敌,面不改色,昂首挺胸,双眼进射出仇恨的烈火,怒视着敌人象疯狗一样的暴跳。赤松挥舞着皮鞭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你说!粮食藏在哪儿?干部的哪里?不说死了死了的。”任霄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挺着胸脯说:“哼!怕死不革命。粮食一粒没有。八路军到处都是。你姑奶奶就是共产党员,要杀要刮随你的便……你们这群强盗长不了啦。”这气吞山河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地动山摇,惊得敌人目瞪口呆。

任霄的钢筋铁骨,对党的一颗赤诚的心,吓得赤松和几个刽子手步步后退,敌人无计可施,将她拖到一间阴瓶充满血腥气味的小屋子里,继续拷问,直到他们自己精疲力尽才停住了魔手。

夜,漆黑阴冷的秋夜。遍体鳞伤的任霄躺在湿漉旗红草堆上,浑身火烧火燎的疼痛。她抬头看了看浑身血迹的张生田、葛二分,从黑暗里发出了非常平静的声音:样?”“死也不会说!”张生田、葛二分坚定的回答。一个共产党员,在紧要关头才能显示出坚强的党性。就是人立刻杀死我们,也不能出卖党、背叛人民。”–任霄励他们说。“就是开膛破肚,狗崽子们也别想掏出半点供。”3个难友异口同声的互相勉励着。

后半夜,敌人为逼问口供,将3人分别关押起来。任霄自知逃不出敌人的魔掌,决定以死抗击敌人。她把身上仅在的一件内上衣脱下来,撕成布条,编成绳子,自缢而死,敌人一无所获。

年仅22岁的共产党员任霄为了民族的解放,为了抗日战争的胜利,壮烈牺牲了。在太行山麓留下了她那坚贞不屈的浩气,壮丽的青春。

作家田间在《十月的歌》中写道:“……任霄你们这些英勇的牺牲者,革命的诗人,你们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你们始终守卫在伊甸园的门口。

任霄,她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女歌手,一位区级干部,在敌人的包围中,宁死不屈。

她死了以后,群众聚集在河边,以民间的习俗,为她举行公祭。你们这几位都是知识分子,由于党对你们的教养,中国文学和苏联文学对你们的影响,曾力求改造自己。

不但在诗歌中歌颂战士,你们自己也就是战士。在你们的生前,你们以为,我们的山谷,应该多种一些幸福的树,于是你们以自己的生命做了这些树。”

全国解放后,曲阳县政府,将任霄烈士的忠骨从河边移埋在曲阳烈士陵园,为任霄建立了革命烈士墓碑。每年清明节,曲阳县的干部群众,青年学生都来这里凭吊扫墓。

任霄烈士的慕碑和其他烈士的墓碑一起,就象一座座金字塔,记载着英烈的丰功伟绩,同时也揭露着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国的种种罪行。

这里已成为进行爱国主义和传统教育的阵地,激励着中华儿女继续大力弘扬民族爱国主义精神,继续和发扬党的优良作风和革命传统,艰苦奋斗,为建设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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