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话济南名士」“门神”秦琼:连接宫廷与江湖,镇山东半边天

三国关云长,隋唐秦叔宝。两人不仅勇武过人,更是义薄云天,为后人所崇敬。

秦琼,字叔宝,齐州历城(今济南市历城区)人,隋末唐初名将。秦琼祠在今天的济南五龙潭公园内,因立着一块刻有“唐武卫大将军胡国公秦叔宝故宅”的石碑,相传此地就是秦琼故居了。

其实不然,据出土的秦琼父亲的墓志铭记载,秦府旧址应在历城怀智里(今经七路小纬六路一带)。据说秦家后人因家道中落卖掉大宅,但秦府门前的秦叔宝故宅石碑没人敢买,便将石碑移至五龙潭附近的秦家祠堂,秦家祠堂也就被误认为是秦琼故居了。

秦琼祠

单枪匹马,刺叫嚣者于万人阵中

秦琼征战一生,早年在隋将来护儿账下做小卒,从此,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隋唐演义》中如此描述秦琼:“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九州三十六府一百单八县 ,镇山东半边天。”

与民间演义中刻画的英雄多艰、屡受磨难的遭遇不同,正史中的秦琼一生虽几经辗转,但因早已打响“忠勇无双”的名号,无论投到谁的账下,都是厚加礼遇,深受器重。比如,在齐郡通守张须陀手下做过封建节尉,被瓦岗领袖李密授为帐内骠骑将军,是王世充军中的龙骧大将军,被李世民任命为马军总管。

秦琼像

秦琼做小卒时勇猛剽悍,将领来护儿称其有凌云之志,绝非池中之物。秦琼母亲去世时,来护儿还专门派人前去吊唁。转投李世民后,秦琼因在美良川一战中俘获尉迟恭和寻相,高祖李渊赞赏道:“你不顾自己的家人,从远方投奔与我又立下大功,如果我的肉可食,定分食与你,何况子女玉帛的赏赐呢!”

战美良川,破尉迟敬德,功多,帝赐以黄金瓶,劳曰:“卿不恤妻子而来归我,且又立功,使朕肉可食,当割以啖尔,况子女玉帛乎!”

——《新唐书·秦琼传》

秦琼有多勇武?按照正史记载,秦琼应该是大唐开国第一勇士。除俘获跟自己同为“门神”的尉迟恭外,早年跟随齐郡通守张须陀镇压义军卢明月时,面对十万敌军,秦琼和罗士信各领一千精兵奇袭对方大营,一路厮杀,焚烧敌营三十多处,卢明月带着数百骑仓皇逃跑。

随李世民征战时,凡遇敌军中有在阵前叫嚣的猛将,李世民都会命秦琼前去诛杀之,秦琼单枪匹马,刺炫耀叫嚣者于万人阵中,次次都是胜利而归。

叔宝每从太宗征伐,敌中有骁将锐卒,炫耀人马,出入来去者,太宗颇怒之,辄命叔宝往取。叔宝应命,跃马负枪而进,必刺之万众之中,人马辟易。

——《旧唐书·秦琼传》

武德三年,秦琼随李世民大破刘武周手下大将宋金刚,因功被授予“上柱国”。“上柱国”是勋级,唐代勋级分十二等,最高等级就是“上柱国”,基本等同于今天的“特等战斗英雄”。大唐开国名将中,受封“上柱国”的仅秦琼一人。

南北征战,戎马一生。秦琼也因此伤病缠身,他常说:“我年少就从军戎马,历经大小二百余次恶战,受伤流过的血加起来能有数斛之多吧!”贞观十二年,秦琼病逝。生前官至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死后追赠为徐州都督、胡国公。

战功赫赫,李世民命人在他墓前立石人石马

唐贞观十七年,唐太宗李世民命阎立本在凌烟阁内绘就了包括秦琼、魏征、房玄龄、程咬金、尉迟恭等二十四位功臣的图像,以彰显他们的开国之功。

凌烟阁秦琼像

秦琼在李世民手下战功赫赫,大败宋金刚,俘获王世充和窦建德,斩杀刘黑闼,参与玄武门之变,帮李世民夺得皇位。后来唐高宗专门派使者祭奠七位名臣,其中就有秦琼,足见其功劳名望之高,可既然如此,秦琼为何只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末位呢?

首先是身世,祖辈官职卑微,出身平平。正史中对秦琼的身世语焉不详,传奇小说《隋史遗文》杜撰其为北齐太宰秦旭之后,《隋唐演义》则称秦琼其父是北齐武卫大将军秦彝,镇守济南,后来周兵攻城时以身殉城。这种种对秦琼家世的虚构,既为突出他来历不凡,又合理解释其武艺高强的原因。

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秦琼的身世之谜才终于揭开。1995年,济南工人在经七路小纬六路修筑公路时发现一座石室墓葬。考古人员在石室中发现了一座石碑,经当地文物局确认,这座石碑正是秦琼的父亲秦爱的墓志铭。根据碑文的描述,秦琼的曾祖父秦孝达、祖父秦方太、父亲秦爱三代均系魏、齐两朝的下层文职官吏。跟凌烟阁其他功臣的家世相比,秦琼出身就很普通了。

秦琼父亲秦爱的墓志铭

再一个原因,便是跟玄武门之变有关,答案同样是在碑文中找到。在此之前,有的史学家认为,秦琼当时有伤在身,可能没有参与玄武门之变。但根据石碑中的描述,秦琼参与了玄武门之变,不过只是参加了当时的反扑部队,并没有直接带兵诛杀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最后还是因为伤病缠身,李世民当政之后,秦琼便再没出战立过功。

凌烟阁居末并不意味着秦琼的功绩最小,凌烟阁是李世民为了纪念和表彰功臣而建的,并不是功劳的排名册。秦琼去世后,李世民特地命人在他墓前立石人石马,这在唐朝是少有的,另外秦琼也是为数不多的陪葬昭陵的功臣之一,足见其分量。

忠义孝勇,缔造从宫廷到江湖的传奇

秦琼为人忠义孝勇。《隋唐演义》中赞其“孝义赛专诸,交友似孟尝”。

专诸是春秋时期用鱼肠剑刺杀吴王僚的一名刺客,勇猛好斗,却以“惧内”闻名。将秦琼比作专诸并非因为他怕老婆,而且因为敬重母亲。专诸是听老婆的话,秦琼是听妈妈的话,不惹母亲大人生气,惟母亲命是从。

在济南千佛山山腰上有座“唐槐亭”,旁边的槐树是秦琼当年上山为母亲烧香祈福时拴马用的。有碑文为证,后人称此树为“秦琼拴马槐”,也算是秦琼孝义的“见证”了。

唐槐亭

秦琼人称“小孟尝”。孟尝君仗义疏财,广交天下英才,重情重义的秦琼也是这样的人,广交英雄好汉,朋友遍天下。

成语“两肋插刀”的典故便出自秦琼。隋末年间,秦叔宝为救朋友,染面涂须去登州冒充响马,路过两肋庄时,在岔道想起老母妻儿没有安顿好,一条路去汝南庄,一条路去登州,一条路回家门,犹豫片刻,秦琼还是决定去登州救朋友。秦琼深重义气的举动,被人们称赞为“两肋岔道,义气千秋”,后随着流传,变成“秦叔宝为朋友两肋插刀”了。此外,像“贾家楼结拜”“瓦岗寨聚义”“闹花灯”等民间演义中的故事也都是秦琼重情重义的写照。

和关羽一样,秦琼不仅在正史中英名长存,在民间文学中,也是一个具有超人力量的神化形象,那便是人们津津乐道的“门神秦琼”。

门神像(左秦琼,右尉迟恭)

据传唐太宗李世民一生南征北战,杀人无数,在玄武门之变中又杀死自己的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心神不宁的他每晚入睡后都能听到宫门外有鬼魅哭嚎的声音。太宗很惧怕,后秦琼上奏同尉迟恭披坚执锐在门外守护一夜,鬼魅之声果然消失。太宗很高兴,但不忍两人每夜守护,便命画工把两人守卫时的形象画下来贴在宫门外,一样镇住了邪魔。后来这个故事流传入民间,张贴门神成为百姓生活中的习俗。

这便是秦琼的独特魅力,无论是正史还是民间演义,都获得了超凡的地位。他连接了宫廷与江湖,并化为一种文化的存在。

(大众网·海报新闻编辑 孙华飞 综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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