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人的大汗,君临天下的天子——忽必烈的传奇一生(91)

诏令中书省把益都、平州封邑的赋税、钱帛赐给诸侯王塔察儿,并把诸侯王白虎、袭剌门所属的民户、工匠和赋税赐给他。北京路都元帅阿海请求免除部下士兵应征的徭役,忽必烈也毫不犹豫地予以同意。

他派遣史天泽为急使,下令留守长江北岸的霸突鲁和兀良哈台统率鄂州的蒙古军和汉军回师北上。忽必烈在口信中说,“立即从鄂州撤围回来,因为人生的变化犹如命运的旋转”,这支部队后来成为对阵阿里不哥的主力部队之一。五月,命令平阳(今山西临汾)、京兆两路宣抚司签兵七千名,由藩邸宿卫郑鼎、万户昔剌忙古等人率领防守延安等处隘口;同时,又征调诸路兵3万人驻守在燕京一带,六月,再征东平路严忠济等汉世候部下中原精兵一万五千人至开平。

到七月份,距离即位称汗仅仅三个月不到,忽必烈已经集结了总数将近十五万的各路大军。

最后一拳直取要害,忽必烈下令对阿里不哥实施经济制裁,果断地掐断了对漠北的一切物资供应,同时大规模储备军需物资。他命令各路宣抚司购马一万匹是送至开平府。六月份夏收在即,又诏命燕京、西京、北京三路宣抚司运米十万石至前线,用以作为军事储备。同时,还命令十路宣抚司共造战袄、裘、帽各万件,送往开平。七月,再造裘、帽、袴、靴等各万件,送至开平。

忽必烈这一套漂亮的组合拳效果很明显,仅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不到,他很快便完成了扼守大漠南缘、伺机渡漠远征的战前部署,并且占据了主动优势。阿里不哥忘记了兵贵神速的道理,如果一开始就提兵南下直奔忽必烈的大本营开平,战争的走向将无法预料。但他只是在漠北无所作为地坐视忽必烈的力量越来越强,此时此刻,兄弟二人的能力孰优孰劣已经一目了然。

在进行上述准备的时候,忽必烈并没有放松对关中的重视。关中乃中原之根本,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于西北。”从地势上看,关中对东部平原呈高屋建瓴之势,秦据关中而灭六国,秦汉以后的隋、唐也是依托关陇和西北地区而崛起。如果阿里不哥占有关中,从高处而下的蒙古骑兵将冲毁忽必烈一方据守中原的努力。

忽必烈和阿里不哥都深知关中地区的重要性,他们同时委派自己的得力臣属前去控制关中。五月三日,忽必烈任命的陕西四川等路宣抚使廉希宪、商挺、赵良弼等人抵达京兆府。两天前,阿里不哥委派的行尚书省官刘太平、霍鲁怀已经抢先入城。繁华富庶的京兆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表面上一如往常,但私底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悄悄的观望和盘算,拉拢和许诺,双方都知道一场激烈的较量已经不可避免。

数年前,廉希宪、商挺、赵良弼是京兆宣抚司官员,刘太平则是蒙哥派来钩考京兆的得力干将。如今,蒙哥已死,廉希宪和刘太平等人各为其主,京兆府同时出现了代表不同大汗的行政长官。高层对峙的僵局让曾身陷钩考的秦陇官场官员们惶恐不安,他们不知道究竟该听哪一方发布的命令,但清楚地意识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站错队伍轻则意味着升迁之路毫无希望,重则意味着杀身之祸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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