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警予
向警予（1895-1928），湖南溆浦人，中国共产党女创始人，中国妇女运动先驱，被誉为“模范妇女领袖”。毛泽东称赞她为妇女解放、为劳动大众解放、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了一生。在中国共产党成立99周年之际，让我们一起重温中国共产党早期女党员、杰出妇女运动领袖向警予为党的早期妇女运动开创所作的努力和重要贡献。
01
提出中国妇女解放的基本理论
向警予很早就关心和提倡妇女解放，认为妇女教育是妇女解放的根本，主张“妇女解放”与“教育救国”结合起来。她积极践行这一主张，不仅自己千方百计接受教育，还在1916年从周南女校毕业后回家乡创办溆浦女校，1919年与蔡畅等人一起发起湖南女子勤工俭学运动，12月赴法勤工俭学。在法国期间，向警予阅读了大量马克思主义著作，接受了马克思主义，从一个急进的民主主义者转变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短短几年内，向警予发表了《女子解放与改造的商榷》《中国最近妇女运动》《今后中国妇女的国民革命运动》《妇女运动与国民运动》《五一纪念与妇女经济独立》《妇女运动的基础》《评王碧华的女权运动谈》《上海女权运动会今后应注意的三件事》《妇女真的没有接受革命思想的可能吗？》等大量论述妇女运动的文章，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中国妇女问题，阐述中国妇女运动的基本思想和主张。
私有财产制度是妇女受压迫的根源。向警予认为经济独立是妇女解放的唯一条件，但要达到经济独立，通过改良的方法是不可能的。因为“私有财产制度”是“万恶之源”，“在理不应存在，在势不能存在”，在这种制度下，即使妇女从旧家庭解放到新家庭，从个人痛苦的地位解放到个人快乐的地位，从家庭的牢笼解放出来去参加代议制下猪仔的议政，从附属的经济地位解放到个人私有的经济独立，都不能解决妇女问题。她主张妇女的真正解放必须推翻“万恶的资本主义”，废除私有财产制度。
劳动妇女是妇女运动的基础和国民革命的前卫。向警予指出，中华民国成立以来，妇女运动搞了十几年，没有多少妇女群众参加，女权主义者们大声疾呼的女权、人格，也没有多少人响应。而女工们反对帝国主义、反对资本家的压迫，“动辄数百人、数千人乃至数万人不等”。她由此认为，中国妇女运动真正的基础是生活最痛苦、要求解放最迫切、最富有解放精神和魄力的群众，在当时符合这一条件的妇女群众只有女工，中国妇女运动如果不以女工为基础，最终只会是“社会之花”的运动。向警予特别关注劳动妇女的痛苦和实际需求，主张妇女运动者“眼光应时常注意到最下层妇女——工农妇女的生活”“必须要真正了解妇女的痛苦在哪里？妇女所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做起工作来“牛头不对马嘴”。向警予对劳动妇女给予高度评价，称“这支勇敢奋斗有组织而能战争的新兴妇女劳动军，不独是妇女解放的先锋，而且是反抗外国掠夺者的国民革命之前卫”。向警予把妇女在中国革命中的作用提高到“前卫”的地位，是对党的妇女运动理论的一大贡献，为将妇女运动与国民革命结合起来，动员妇女参加国民革命提供了理论依据。
妇女解放与劳动解放、社会解放、民族解放相结合。向警予指出，妇女问题不是一个单纯的问题，而是社会主要问题，因此，“决不是单靠妇女运动所能做到的。妇女解放与劳动解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劳动解放了妇女才能真正解放。同时，妇女运动是谋求妇女的自由平等，但在中国民族未达到自由平等以前，妇女绝对不会单独达到自由平等。中国妇女运动包含在民族的自由平等运动之中，与国民运动相伴，“没有国民运动也便无所谓妇女运动，有了国民运动然后才有所谓妇女运动”。因此，她主张中国妇女运动不应当照搬欧美的女权运动方式，而应当“为国民革命运动的前驱”，必须在国民运动中表明妇女的态度，提出妇女的要求，显示妇女的能力，“使妇女成为每次国民运动中间的劲旅”。向警予把妇女问题归结到社会制度上，揭示了妇女解放的本质，由此也明确了妇女运动的正确方向和途径，为将妇女运动融入中国革命奠定了理论基础。
02
参与党成立初期妇女运动方针的制定
1922年1月向警予回到上海，加入中国共产党，全身心地投入党的妇女工作。她先后担任第一任中央妇女部部长、第一任妇女运动委员会书记，负责全国和上海地区的妇女运动和妇女工作。1927年她又担任湖北省总工会女工运动委员会和党省委妇女部工作，成为党的妇女运动的卓越领导人。
1922年7月中共二大召开，通过了《关于妇女运动的决议》，初步制定了党的妇女运动方针，这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个关于妇女运动的决议，也是中国妇女运动史上第一个以政党名义通过的关于妇女运动的决议。目前虽还没有确切史料证明这一决议是否由向警予拟定，但向警予参加了会议，至少应该是参与了决议的讨论。
1923年6月党的三大上通过的《关于妇女运动决议案》和1925年1月党的四大上通过的《对于妇女运动之议决案》都是由向警予主持起草的。据蔡畅回忆，中共二大后，“党中央关于妇女运动的决议文件，大多数都是她提议和起草的”。李立三的回忆也证实了这一点：向警予同志“参加中国共产党第二次代表大会，并在这次大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她从此时起就担任中央妇女部的领导工作，在三、四年的时期中间，中共中央关于妇女运动的一切指导文件，大多数都是她的提议。”
关于妇女运动的两个决议集中反映了党的妇女运动方针，也体现了向警予对妇女运动的基本主张。（1）党的妇女运动应以工农妇女为骨干，要切实代表工农妇女的利益，鲜明表达了党的阶级属性。（2）强调妇女统一战线，主张女权运动、参政运动、废娼运动、教会妇女运动、小资产阶级妇女运动等也很重要，要采取不同策略，指导和联合这些运动，实行“全国妇女运动的大联合”。（3）加强宣传，主张创办妇女定期刊物，并在党的各种机关报上对妇女运动进行宣传和理论解释，在各种妇女群众集会上注重口头宣传。（4）借助国民党妇女部和党外的妇女团体开展党的妇女运动。（5）创建妇女组织，二大妇女运动决议提出创建妇女部，三大妇女运动决议案提出设立妇女委员会，四大妇女运动决议案再次强调各地党部亟应设立妇女部，无党员的地方也要组织妇女部，作为负责妇女运动的专门机关。（6）培养妇女干部，强调各地党部应注意介绍女党员，特别注意女党员妇女运动理论的指导和训练。
03
领导开展妇女运动实践
早在留法勤工俭学期间，向警予就和蔡畅等人发起组织“开放海外大学女子请愿团”，要求里昂大学以优惠条件招收女生。1924年，为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国共两党提出了召开国民会议，为推动妇女参加国民会议，向警予发起成立了上海各界国民会议促成会，并推动成立上海女界国民会议促成会，争取妇女的参政权。
向警予多次组织领导劳动妇女的解放运动，这也是向警予领导妇女运动最重要的部分。在上海，向警予深入女工集中的浦东、杨树浦、小沙渡的纱厂、丝厂和烟厂，开办工人夜校、平民夜校，宣传马克思主义和妇女解放思想，发动和领导女工斗争。1923 年上海丝厂女工九姑娘王熙春因反抗资本家的剥削遭到上海警方逮捕。向警予一面极力营救，一面在《妇女周报》上发表《九姑娘犯了何罪？》《一个紧急的提议》和《告丝厂劳苦女同胞》等文章，揭露和控诉资本家迫害九姑娘的罪行，号召丝厂女工“团结战斗”。为推动上海丝厂女工大罢工，向警予组织成立上海丝厂女工协会，她经常白天深入女工生活，做思想工作，晚上给女工们上课，发展女工中积极分子入党。为达到良好的宣传效果，她苦练普通话，对着江水练嗓子，对着镜子练手势。她还学会了上海话，用上海话唱一些工人中流行的歌曲。1924 年向警予直接参加并领导了上海闸北区14 家丝厂和上海南洋烟厂工人大罢工。1925年五卅运动爆发，向警予动员妇女积极参加这场反帝爱国运动，并发起组织“妇女解放协会”，会员达到 30 万人，成为“五卅运动中有力的煽动者组织者之一”。向警予领导中国妇女运动的成就得到了共产国际肯定，1926年3月，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六次全会扩大会议举行向中国女工献旗仪式，向警予代表中国女工受旗。
向警予纪念雕像
1928年5月1日，由于叛徒出卖，向警予在武汉英勇就义，年仅33岁。尽管生命短暂，但向警予的妇女解放思想和为开创党的妇女运动所提出的主张、开展的实践活动，推动了中共早期妇女运动的开展，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她的伟绩永远镌刻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丰碑上。
作者：范红霞（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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