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年,董卓进京。
一只手指挥着西凉兵马,一只手拎着救回来的少帝,他在踏进洛阳皇城那刻,嘴角不禁露出张狂的笑意。
外戚和宦官之间的火并,何国舅和十常侍携手归天,大汉朝廷虚弱而又混乱,自己手握重兵还救驾有功。
我要换皇帝!谁赞成?谁反对?
天下健者,岂唯董公?
袁绍在会场上怒怼董卓,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家赶紧让人备马车,连夜跑到冀州去躲避风头。
碍于老袁家的四世三公,董卓没有签发一级通缉令,还封赏袁绍为勃海太守,用来彰显自己的宽大胸怀。
董卓改立刘协为汉献帝,将汉少帝和生母相继毒杀,想拉拢曹操为骁骑校尉,曹操同样脚底抹油跑路了。
卓表为骁骑校尉,欲与计事,乃变易姓名,间行东归。
这些见过大世面的公子,不会为那三瓜俩枣去卖命,士族好歹讲究方式方法,董卓的土匪作风迟早要完。
袁术看到曹操久不归家,跑到人家里说曹大哥死了,还劝嫂子收拾东西改嫁,门客们从哪来的就回哪去。
曹家大院乱得一塌糊涂,所有人仿佛都失去主心骨,卞夫人抱着两岁的儿子,走出内室朝着众人呼喊道。
曹君吉凶未可知,今日还家,明日若在,何面目复相见也?正使祸至,共死何苦!
卞夫人是个小妾,怀里抱着的是曹丕。
这位出身娼家的奇女子,二十岁之前在演艺团跳舞,直到撞见榜一大哥曹操,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曹操虽然只比她大五岁,但是家里已经有两个媳妇,丁夫人作为曹操的正妻,没少给这位新妹妹穿小鞋。
算命的说她嫁给了枭雄,丁夫人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后来发现小鞋不够用了,因为曹操娶了十六个媳妇。
丁夫人既为嫡,加有子脩,丁视后母子不足。
曹操孤身在外干大事业,号召天下英雄来反抗董卓,为此还自掏腰包发奖品,忙得没时间给家里报平安。
袁绍被推举为义军盟主,十二路诸侯朝着关东集结,曹操被加封为奋武将军,带兵西征时被射中好几箭。
董卓看见义军来势汹汹,拎着汉献帝转移到长安城,洛阳旧都里面鸡飞狗跳,卞夫人抱着儿子安抚人心。
乱世,这才刚刚开始。
董卓死了,死在干儿子手里。
十二路诸侯打着小算盘,加一块还没个老头子厉害,司徒王允暗中纵横捭阖,助力战神吕布的坑爹传奇。
一个共同的敌人倒下了,大家却不想重返各自岗位,十岁的汉献帝想回洛阳,提起诉求时根本无人搭理。
上面的人希望按部就班,下面却总有人想推倒重来,一旦中层群体陷入混乱,上下两头往往只能被裹挟。
内有诸侯互殴,外有黄巾作乱。
曹操顶着东郡太守头衔,没多久又接管兖州牧大印,打的辖区内黄巾军投降,创建出独立编制的青州军。
他抽空回趟家清点人数,媳妇们和儿女们全都健在,还对卞夫人的工作成绩给予高度评价(闻而善之)。
这位在乱世争雄的父亲,首先教会儿子们强健体魄,眼下可以用来保障性命,未来更有可能要接替事业。
曹丕五岁了,可以参加集训了。
余时年五岁,上以世方扰乱。
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
又教余骑马,八岁而能骑射矣。
曹丕健身不需要买课时,把器械干报废了也不赔偿,大哥曹昂拉断了五张弓,父亲的神情开心而又激动。
典韦一只手举起牙门旗,全军营的将士们都沸腾了,曹丕觉得这有啥稀奇的,跑过去双手握着旗杆发力。
他拼尽全力却纹丝不动,曹操的眼神转而投向典韦,聘请小典担任夜班保安,再也不用担心睡觉被偷袭。
没法偷袭曹操,但可以偷袭他的家人。
曹操当年起兵反抗董卓,老爹曹嵩跑到山东去避祸,如今看到儿子事业有成,又拉着万贯家财前来投奔。
曹嵩带着满车金银财宝,没能活着走出陶谦的地盘,曹操大怒之下为父报仇,率兵攻打徐州还屠城泄愤。
此举和董卓没有啥区别,曹操的心焰也被权势遮蔽,凡杀数十万而鸡犬无余,何尝不是他起义时的愤慨。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对手消亡了,却在胜出者的心底永生。
以时之多故,每征,余常从。
曹操担心儿子再遭意外,每次行军打仗都带在身边,不仅能提前看清生活本相,还能在空闲时间亲自授课。
寻常人家的孩子求生存,几块五铢钱就能招聘一堆,曹丕无需参与共同竞争,坐享特权自然有对应风险。
陈宫和张邈在后院放火,将曹操的地盘白送给吕布,吕布打的曹操无家可归,袁绍见状表示要仗义相助。
借兵是吧?让老婆孩子来做抵押!
曹操凝视着八岁的曹丕,差点同意袁绍的霸王条款,程昱苦口婆心劝说领导,袁绍的高利贷千万碰不得。
人的精气神有高峰低谷,需要挚友在关键时刻鼓舞,再加上荀彧的利弊分析,曹操满血复活枭雄的霸气。
重整兵马三次大败吕布,堂堂的战神跑去投奔刘备,刘备打开城门热烈欢迎,没想到却被吕布踹了出来。
算啦,小沛也能凑合住…
196年,曹操时来运转。
他在战场上狂揍黄巾军,被汉献帝敕封为镇东将军,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但是荣誉奖励也是种奖励。
沮授让袁绍认领小皇帝,想要什么职位随便盖章子,或许四世三公比较正统,袁绍潜意识里觉得难伺候。
曹操的干爷爷是个太监,他的内心就没有这种顾虑,依靠实力做了次捡漏王,将皇帝带到许昌管吃管住。
许下屯田,广招人才。
袁绍以为汉献帝是瘟神,竟然在曹操手里变成财神,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威风,代价则是末代皇帝的屈辱。
曹操修建宫苑打压对手,出任汉朝司空而大权独揽,血统纯正的袁术不服气,搞到传国玉玺后准备称帝。
昔日征讨董卓的诸侯们,如今一个个宛若董卓附身,黄巾军怒喊着苍天已死,比匡扶汉室的招牌更犀利。
曹丕是幸运的,他只比刘协小六岁。
197年,曹操率军南征。
十岁的曹丕跟在队伍里,大哥曹昂和典韦有说有笑,堂哥曹安民回头眨眨眼,意思安营之后跟他过几招。
张绣望着对面烟尘蔽日,当场决定无条件投降曹操,邀请他们进城吃肉喝酒,商议投降之后的安置问题。
席间,曹操纳了张绣的婶母。
张绣顿时觉得颜面扫地,他继承了叔父张济的兵马,却连亡人遗孀都保不住,全军将士日后还怎么看他。
张绣撕毁协议直接反叛,曹操拎着裤腰带仓惶逃窜,曹昂将坐骑让给了父亲,和典韦曹安民一起战死了。
曹操回头望着冲天火光,想不通这究竟算多大个事,混到这个级别还要花钱,那和基层老百姓有啥区别。
大儿子被杀的消息传来,曹操同样感到悲伤和愤怒,发疯般询问老二在哪里,过会儿看见曹丕骑马赶来。
时余年十岁,乘马得脱。
曹昂死了,丁夫人怒了。
曹昂的生母很早去世了,自小是由丁夫人抚养长大,加上丁夫人自己没孩子,对待他如亲生骨肉般疼爱。
妹妹们比自己年轻美貌,何况她们还都生养出儿女,虽然自己才是原配夫人,但妻妾之间同样存在竞争。
一会儿怀念丧命的养子,一会儿痛恨丈夫沾花惹草,丁夫人好像失去了依仗,每次看到曹操就哭泣埋怨。
丁常言:将我儿杀之,都不复念!
曹操两次征讨张绣失败,被丁夫人的哭声搞得火大,一怒之下将她赶回娘家,还让岳父安排她重新嫁人。
丁老汉哪里敢招惹姑爷,也没有人敢娶曹操的媳妇,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卞夫人再次展现过人之处。
这位奇女子是继配夫人,不记恨当年被丁夫人刁难,每逢节日都会请她回家,还将正妻的座位让给前辈。
丁夫人感受到这份真诚,逐渐为过往的狭隘而愧疚,然而她和曹操覆水难收,气头上说过的话伤人伤己。
丁谢曰:废放之人,夫人何能常尔邪!
丁夫人废,遂以后为继室,诸子无母者,皆令后养之。
卞夫人堪称是位贤内助,妻妾儿女安排得井井有条,曹操忙着打袁术揍吕布,也不用担心家里鸡飞狗跳。
命运的天平两端有名字,倾斜则代表着危难或机会。曹昂和丁夫人那端在下压,卞夫人和曹丕这端在上扬。
卞夫人成为正室,曹丕成为大儿子。
卞秉是卞夫人的亲弟弟,职位只是小小的别部司马,卞夫人想让丈夫给升职,曹操说小舅子不能太高调。
卞秉的岗位工资比较低,每个月随完礼剩不了多少,卞夫人想让丈夫赏赐点,曹操依然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做姐姐的在暗中接济,我做姐夫的睁只眼闭只眼,如果这样还不满足的话,这个家就让你们来当好了。
卞夫人不帮弟弟说话了,连自己的生活也愈加约俭,曹操带回家的稀奇玩意,她总是默默挑个中不溜的。
问其故,对曰:取其上者为贪,取其下者为伪,故取其中者。
官渡之战,曹操打败袁绍。
一统北方宏图指日可待,曹魏阵营的文臣武将璀璨,曹丕在家里面是大哥哥,走进指挥部却没啥存在感。
他没有曹昂的孔武有力,不能够陪伴父亲驰骋沙场,要说纵横捭阖算无遗策,他在谋士眼里是个小学生。
曹操的内心被事业填满,眼光比大汉皇帝还要高远,曹丕对此没有半分帮助,只能望着战场萧瑟赋诗词。
弃故乡,离室宅,远从军旅万里客。
披荆棘,求阡陌,侧足独窘步,路局笮。
虎豹嗥动,鸡惊禽失,群鸣相索。
登南山,奈何蹈盘石,树木丛生郁差错。
寝蒿草,荫松柏,涕泣雨面沾枕席。
伴旅单,稍稍日零落。
惆怅窃自怜,相痛惜。
曹丕极力想要表现自己,证明自己能够跟得上局势,曹操追杀袁绍的俩儿子,曹丕申请到一支先锋小队。
曹操统率大军攻陷邺城,袁熙抛下老娘和媳妇跑路,听说小袁的媳妇长得俊,曹操的老毛病当时就犯了。
曹操径直朝着袁家走去,发现门口守着一大堆士卒,询问才得知曹丕在里面,暗自嘀咕真不愧是亲儿子。
甄宓被曹丕拉着往外走,满脸黑灰掩不住光彩动人,曹操漠然的盯着他们俩,一开口就让曹丕娶了甄宓。
那年,曹丕十八岁,甄宓二十二岁。
肃清袁氏,北征乌丸。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曹操登山观海触景生情,随口所作的赋词大气磅礴,曹丕读罢半天回不过神,感觉这辈子也追不上父亲。
权钱和美色是最强动力,争雄逐鹿者至少三占其一,曹操白手起家三者占全,曹丕却像是被父亲投喂着。
曹操生了二十五个儿子,还把三个女儿嫁给汉献帝,他仿佛没有正视过曹丕,所有人知道曹操喜欢曹冲。
曹冲,小家伙还不到十岁。
曹冲投胎选好了时间段,不像曹丕那时候局势凶险,再加上神童称号的光环,就像个黑洞般吞噬注意力。
曹丕想不出称象的妙招,更没有智救库管员的闲心,他觉得父亲无视是伤害,伤害一位嫡长子的权威感。
众兄弟们已经相继懂事,不明白父亲为啥忽略大哥,是因为犯过错还是太笨,总之会削减弟弟们的敬畏。
曹冲十二岁时重病身亡,曹操老年丧子自然很悲恸,曹丕抓住机会大声哀嚎,却只换来父亲的冷冷回应。
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
赤壁之战,曹操大败。
沿着华容道逃跑的曹操,很快恢复枭雄的昂扬斗志,半生戎马倥偬见惯成败,该唱歌跳舞时也毫不含糊。
铜雀台的工程按期交付,曹操登台颁发《求贤令》,号召天下精英踊跃加入,毕竟皇帝的公章在他手里。
饮酒作诗畅舒胸中之气,曹操安排儿子们交篇赋文,曹植挥笔而成的登台赋,将联欢会的氛围推向顶点。
从明后而嬉游兮,聊登台以娱情。
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
建高殿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
立冲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
临漳川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
曹丕一字一句的琢磨着,默默将自己的诗稿撕掉了,曹植是同父同母的弟弟,大哥的文采明显不如小弟。
曹操的眼光投向了曹植,曹丕瞬间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以为曹冲没了会消失,结果再次被别人给反超了。
曹丕很在意父亲的眼光,幕僚们更关心未来的发展,曹魏阵营逐渐分为两派,押注曹操会让谁做继承人。
继承有时候比亲情残酷,备受冷落的曹丕跳脱出来,与父亲的情感喜恶相比,承袭伟大的事业才是重点。
写不过你,我去搞文学评论。
《典论》
文以气为主。
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
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
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
虽在父兄,不能以遗子弟。
…
曹操接过儿子的出版物,立意新奇不禁多读了几遍,极为难得的称赞起曹丕,然后集合兵马去南征孙权。
六十岁的曹操出门打仗,却将守家的重任交给曹植,叮嘱好酒的老三别误事,老爹在这个年纪独当一面。
吾昔为顿邱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於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与!
二代往往不如父辈坚毅,因为没有尝过艰难的滋味,建功立业需要的是死扛,诗文灵感却需要美酒浇筑。
曹操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曹植喝醉酒在禁道上飙马,花白头发之下是张冷脸,二话不说将门卫拉去处斩。
曹操还对曹植抱有希望,襄樊会战派他去支援曹仁,军令送到曹植的住处时,宝贝儿子却醉的站不起身。
旁边的杨修也喝断片了,满嘴乌拉着什么鸡肋鸡肋,曹操气恨他们只会争位,怎么就不在正事上争点气。
弘农杨氏也罩不住杨修,曹操随口找个理由剁了他,眼看着自己没几天活头,继承人好像只能选择曹丕。
别看了,就是你了!
曹丕听到天大的好消息,心底却摆脱不了浓浓忧愁,他的文友接连死于瘟疫,仿佛对命运有了更深认识。
一张张才气洋溢的脸庞,丝毫抵挡不住死神的眷顾,他给仅存的吴质写封信,怀念曾经温暖的欢乐时光。
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
昔日游处,行则连舆,止则接席,何曾须臾相失!
谓百年己分,可长共相保,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
顷撰其遗文,都为一集,观其姓名,已为鬼录。
追思昔游,犹在心目,而此诸子,化为粪壤,可复道哉?
曹操死后,曹丕继位。
曹操的资历和实力俱在,皇帝称号对他只是个虚名,曹丕接手得往前迈一步,这才能让老辈人心悦诚服。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父子传承同样符合此道理,曹操夯实的基础太高大,曹丕稍微伸脚就碰到皇位。
皇后是他的妹妹,汉献帝是他的妹夫。
曹丕派人进宫索要玉玺,汉献帝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皇后指着这些人鼻子骂,让他们回去告诉大哥:天不祚尔!
刘协禅位后成为山阳公,曹丕让他和妹妹安享晚年,命运有时候就这么荒谬,失去皇位反倒活得更舒坦。
曹植听说大哥篡汉称帝,带头穿着丧服哭的死去活来,曹丕大怒道:吾应天而禅,而闻有哭者,何也?
曹丕将曹植的福利缩减,从起初万户侯砍成八百户,后来逐渐恢复到三千户,只是每隔几年要换个地方。
换岗,是防止曹植形成势力。
曹丕在位七年,司马懿功不可没。
官职到经济的系列改革,让曹魏整体朝着清明发展,文化和教育事业的繁荣,更是这位开国皇帝的特长。
他看完曹植写的洛神赋,词藻华美比自己高出太多,坊间传言是在缅怀甄宓,或许只有他们知道真相吧。
曹丕亲征东吴路过雍丘,那里正是弟弟曹植的封地,可能觉得自己命不长久,思虑再三还是去看望曹植。
父母已经相继离开人世,兄弟二人终究是血浓于水,曹丕给曹植增邑五百户,还拿出得意之作让他点评。
上山采薇,薄暮苦饥。
溪谷多风,霜露沾衣。
野雉群雊,猿猴相追。
还望故乡,郁何垒垒!
高山有崖,林木有枝。
忧来无方,人莫之知。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
今我不乐,岁月如驰。
汤汤川流,中有行舟。
随波转薄,有似客游。
策我良马,被我轻裘。
载驰载驱,聊以忘忧。
你现在是皇帝,谁敢说不好?
曹植希望弟弟衣食无忧,更加希望他不要染指朝政,曹植梦想的参政议政权,一直到死都没有机会实现。
享誉才高八斗的曹子建,生命的活力逐渐趋于僵硬,没有醉酒驰骋的癫狂劲,怎写出缥缈俊秀的新篇章。
植每欲求别见独谈,论及时政,幸冀试用,终不能得。
226年,秦岭一白带着土蜂蜜来访。
曹丕躺在宽大的龙床上,正在交代死后的薄葬事宜,有人说他被美色掏空了,有人说相士推算四十而终。
命运有时候就这么无常,曹丕也觉得自己差点什么,或许真就像卞夫人说的:王自以丕年大,故用为嗣…
一白:其实你很厉害了。
曹丕:就是没啥名气,对吧。
一白:善待汉帝,保存兄弟…
曹丕:难道只有这些吗?
一白:你不知道后世有多狠。
曹丕:好歹咱也是文化人。
一白:你弟弟的文化造诣高。
曹丕:那我还是开国皇帝呢。
一白:江山都是你爹打的。
曹丕:这么说话,我分分钟剁了你。
一白:或许,你爹还是喜欢你的。
曹丕:入不了眼算哪门子喜欢?
一白:说不定是故意磨炼你。
曹丕:你会这么磨炼梧桐吗?
一白:这还真说不来…
曹丕:累了,尝尝你的土蜂蜜吧。
一白:好,干吃还是冲水?
曹丕:随你,泡点葡萄就行。
丁巳,帝崩于嘉福殿,时年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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