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条好汉——张飞

《三国演义》的故事尽人皆知,不过,里头还有些情节,起码我个人是不满意的,比如说,对张飞的弱化。

至少在元代三国故事里,绝大多数时候,张飞都是三国最强武将。当然也有《平话》那样,突兀冒出个黄忠的,但其他作品里,张飞的强才是被公认的。

我们今天看到的《三国演义》,它有一个缺陷,就是当时它面对的可以收集的故事太多了,不得不放弃一些。比如明代另一个三国专家臧晋叔,他整理《元曲选》的时候,就不得不放弃掉十几种不同版本的三国故事。这些故事或因情节离奇、内容怪诞没有在《三国演义》和《元曲选》里流传,但幸好从别的渠道被收录,我们今天有幸还能看到它。

这些故事里,张飞的强,是其他武将望尘莫及的。比如杂剧《杏林庄》,讲的是张飞“独破黄巾”。当然,在这个故事里,张飞依然是刘备的手下。他们受了“燕主”(幽州刺史郭勋)派遣,剿灭黄巾军。简单说,就是张飞用以逸待劳之计,独自干掉了张表(张梁)、张宝,又有故事将之称为“洗马赚兖州”。《三国演义》里,将这段故事改编了一下,送给了黄忠,让黄忠在定军山斩了夏侯渊。

“独破黄巾”之后,燕人张飞名满天下。

张飞出场时总是喜欢自称“燕人”,但实际上张飞并不完全是个燕人。燕地,自古是对抗北方外邦侵略者的前线,抗击匈奴非常著名。按现在来讲,燕人在后汉三国时的中原人眼里,就是所谓的“战斗民族”。所以刚开始,张飞自称燕人时,还是有很多不开眼的家伙瞧不起他的,蹭热度嘛。真正将张飞燕人战斗民族地位确立的,就是虎牢关之战了。

《三国演义》里的虎牢关,又称“三英战吕布”。不过最初的原曲杂剧,则名《单战吕布》,也就是说,张飞单挑吕布真是小菜一碟。也因此,杂剧《三出小沛》里,吕布才会说“将征旗遮住我面皮,俺往左手下过去,让他右手出阵去吧。”吕布见了张飞,根本不敢伸手,已经吓破胆了。

而且,张飞还战败过赵云。在广东海丰县,曾广为流传正字戏,其中有一出《古城会》,不知现在还演不演。正字戏《古城会》里,张飞就因恼火赵云的临阵脱逃而跟赵云打了起来。当然了,这是一场误会,而《三国演义》把这段情节部分借用到了长坂坡一役中。正字戏《古城会》里,张飞醉酒怀忿出战,打掉了赵云的银枪,考虑到赵云的战斗力,张飞这武力就高得可怕了。

经过虎牢关和古城会两次战斗,绝对没人再认为张飞是蹭燕人的热度。

不过,不论在哪种版本的故事里,张飞始终是个莽汉。这与历史上真实的张飞不符,但人们就是喜欢这样的故事,那也只好委屈张三爷了。

《三国演义》里,张飞怒鞭督邮,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将历史上刘备的事情写在了张飞的身上。不过,鞭打督邮其实还算小事,在其他版本故事里,张飞有更甚的举动,比如《平话》里写的,他杀死定州太守,以及活活摔死袁术的儿子袁襄。

张飞问之,大怒。至天晚二更向后,手提尖刀……张飞道:“你引我后堂中去来。”妇人引张飞至后堂。张飞把妇人杀了,又把太守元峤杀了。有灯下夫人忙叫道:“杀人贼!”又把夫人杀讫。以此惊起衙内上宿兵卒,约迭三十余人,向前来拿张飞。飞独杀弓手二十余人,越后墙而出,却归本衙。

这倒有点像《水浒传》里血洗鸳鸯楼的武松。

有人告先主:“南四百里地有寿春袁术,使太子袁襄引兵取徐州。”先主即时使张飞为接伴使,南迎袁襄……袁襄言徐州事……张飞拿住袁襄,用手举起,于石亭上便摔。左右众官不劝,遂摔杀袁襄。

张飞负责谈判,不管谈什么都能谈崩就是了。

当然,故事里并没有败坏张飞的名声。多数情况下,张飞的莽撞误事,多与其喝多了有关。

于是,民间甚至有些习俗是专门为了让张飞少喝酒的。比如湖南耒阳,有一种“胡子酒”,其酒甚或淡于啤酒,传说中,就是因为张飞太喜欢喝酒,每每喝醉,百姓心疼张飞,于是造出这种淡酒。这些民间传说和习俗,不仅反映了张飞在民间受喜爱的程度,也是非常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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