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宋高祖武皇帝刘裕史(一)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作者】辛弃疾 【朝代】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1、

南朝宋高祖武皇帝刘裕,字德舆,小字寄奴。追朔起来是汉高祖刘邦之弟楚元王刘交的后人,其祖父为晋东安太守,父亲是一个郡的功曹。刘裕生于晋哀帝兴宁元年(公元363年4曰6日),出生之日便是其母去世之时,继母怜而养之,当时其家道沦落,家贫。长到成年,身高七尺六寸,风骨奇特,胸怀大志。也不事农桑,更不从事生意,可以说游手好闲,不拘小节,但侍奉继母以孝瑾闻名,即使后来当了皇帝,自己年龄很大了,仍然每日朝拜继母。

毕竟根正苗红,也属于官二代,东晋实施兵户制,刘裕被纳入军户,初入军队为冠军将军孙无终司马。晋安帝隆安三年(公元399年12月),孙恩在会稽揭竿而起,百姓纷纷响应。朝廷派卫将军谢琰、前将军刘牢之讨伐。刘牢之请刘裕参府军事,刘裕开始了传奇的一生。

公元400年1月,刘牢之至东吴,孙恩贼众援道屯扎驻守,就命刘裕带数十人去查看贼情,正遇贼众数千人,刘裕却不退反进,所领兵多死伤,已经所剩无几,但刘裕战意正浓,手舞长刀,仍扑向数千贼众,杀贼甚多。刘牢之担心刘裕这么久没回来可能为贼所困,就派轻骑接应,继之以大队人马赶到,贼众逃走,斩获千余人,乘胜而进,平山阴,孙恩逃入海中。

6月,孙恩复入会稽,卫将军谢琰轻敌被杀。刘牢之再次率众东征,孙恩退走。刘牢之驻扎上虞,使刘裕戍句章城。句章城小,战士亦不到数百。刘裕却常被坚执锐,为士卒先,每战则摧锋陷阵,贼乃退还浃口。当时东伐之诸将,御军无律,士卒暴掠,甚为百姓所苦。唯刘裕法令明整,所至莫不亲赖焉。

公元401年春,孙恩频攻句章,刘裕屡摧破之,孙恩复逃入海。4月,孙恩北出海盐,刘裕追而翼之,筑城于海盐故城。贼日来攻城,城内兵力甚弱,刘裕乃选敢死之士数百人,咸脱甲胄,光着臂膀,手执短兵,一齐鼓噪而出。贼震惧夺气,惧而奔逃,刘裕斩其大帅姚盛。虽连战连胜,终是众寡不敌,刘裕独深虑之。一夜,偃旗匿众,若已遁者。第二天凌晨大开城门,使羸疾数人登城。贼遥问刘裕所在,答:“夜已走矣。”贼信之,乃率众大上。刘裕乘其懈怠,奋击,大破之。孙恩知城不可下,乃进向沪渎。刘裕再次弃城追击。海盐令鲍陋遣子鲍嗣之以吴兵一千,请为前锋。刘裕说:“贼兵甚精,吴人不习战。若前锋失利,必败我军,可在后为声援。”当夜,多设伏兵,兼置旗鼓,然而一处不过数人。明日,贼率众万余人迎战。前锋既交锋,诸伏齐出,举旗鸣鼓。贼以为四面有军,乃退。鲍嗣之追击,为贼所没。刘裕且战且退,贼盛,所领之兵死伤且尽,虑不免,至向伏兵处,乃止,令左右脱取死人衣。贼谓当走反停,怀疑犹有埋伏。刘裕因呼更战,气色甚猛,贼众以为确有伏兵,乃引去。刘裕徐归,然后散兵稍集。

6月,孙恩破沪渎,杀吴国内史袁山松,死四千人。刘裕再次破贼于娄县。7月,孙恩乘胜浮海,奄至丹徒,士十余万。刘牢之犹屯山阴,京邑震动。 刘裕倍道兼行,与贼俱至。当时众力既寡,加以步远疲劳,而丹徒守军莫有斗志。 孙恩率众数万,鼓噪登蒜山,居民皆荷担而立。刘裕率所领奔击,大破之,贼投巘赴水死者甚众。孙恩以彭排自载,仅得还船。然虽被摧破,犹恃其众力,径向京师。楼船高大,值风不得进,旬日乃至白石。寻知刘牢之已还,朝廷有备,遂走向郁洲。

9月,朝廷以刘裕为建武将军、下邳太守,领水军追孙恩至郁洲,再次大破孙恩,孙恩南走。12月,刘裕追孙恩于沪渎,及海盐,又破之。三战,皆大胜,俘馘以万数。孙恩自是饥馑疾疫,死者太半,自浃口奔临海。

2、

元兴元年(公元402年)正月,骠骑将军司马元显西伐荆州刺史桓玄,桓玄亦率荆楚大众,下讨司马元显。司马元显遣镇北将军刘牢之拒之,刘裕参其军事,驻扎在溧洲。桓玄至,刘裕请击之,刘牢之不许,将遣子刘敬宣诣桓玄请和。刘裕与刘牢之外甥何无忌一起固请,仍不从。刘敬宣诣桓玄,桓玄攻克京邑,杀司马元显,以刘牢之为会稽内史。此时刘牢之方惧,告刘裕曰:“便夺我兵,祸其至矣。今当北就高雅于广陵举事,卿能从我去乎?”刘裕答曰:“将军以劲卒数万,望风降服。彼新得志,威震天下。三军人情,都已去矣,广陵岂可得至邪!讳当反复还京口耳。”刘牢之叛走,自缢而死。何无忌谓高祖曰:“我将何之?”高祖曰:“镇北去必不免,卿可随我还京口。桓玄必能守节北面,我当与卿事之。不然,与卿图之。今方是桓玄矫情任算之日,必将用我辈也。”桓玄从兄桓修镇丹徒,以刘裕为中兵参军。

孙恩自奔败之后,徒旅渐散,惧生见获,乃于临海投水死。余众推孙恩妹夫卢循为主。桓玄欲且缉宁东土,以卢循为永嘉太守。卢循虽受命,而寇暴不已。五月,桓玄复遣刘裕东征,时卢循自临海入东阳。公元403年正月,桓玄复遣刘裕讨伐,破卢循于东阳。卢循奔永嘉,刘裕复追破之,斩其大帅张士道,追讨至于晋安,卢循浮海南走。六月,加高祖刘裕彭城内史。

桓玄为楚王,将谋篡盗。桓玄从兄桓谦屏人问刘裕曰:“楚王勋德隆重,四海归怀。朝廷之情,咸谓宜有揖让,卿意以为何如?”刘裕志欲图桓玄,乃逊辞答曰:“楚王,宣武之子,勋德盖世。晋室微弱,民望久移,乘运禅代,有何不可!” 桓谦喜曰:“卿谓可尔,便当是真可尔。”十二月,桓玄篡帝位,迁天子于寻阳。桓修入朝,刘裕从至京邑。桓玄见高祖,谓司徒王谧曰:“昨见刘裕,风骨不恆,盖人杰也。”每游集,则引接殷勤,赠赐甚厚,刘裕愈恶之。或说桓玄曰:“刘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不为人下,宜早为其所。”桓玄曰:“我方欲平荡中原,非刘裕莫可付以大事。关陇平定,然后当别议之耳。”桓玄乃下诏曰:“刘裕以寡制众,屡摧妖锋,泛海穷追,十殄其八。诸将力战,多被重创。自元帅以下至于将士,并宜论赏,以叙勋烈。”

先时刘裕东征卢循,何无忌随至山阴,劝于会稽举义。刘裕以为桓玄未据极位,且会稽遥远,事济为难,俟其篡逆事著,徐于京口图之,不忧不克。此时桓修还京,刘裕托以金创疾动,不堪步从,乃与无忌同船共还,建兴复之计。与弟刘道规、 沛郡刘毅、平昌孟昶、任城魏咏之、高平檀凭之、琅邪诸葛长民、太原王元德、陇西辛扈兴、东莞童厚之,共同义谋。时桓修弟桓弘为征虏将军、青州刺史,镇广陵。刘道规为桓弘中兵参军,孟昶为州主簿。乃令刘毅潜往就孟昶,聚徒于江北,谋起兵杀桓弘。诸葛长民为豫州刺史刁逵左军府参军,谋据历阳相应。王元德、童厚之谋于京邑,聚众攻桓玄, 克期齐发。

公元404年二月,刘裕托以游猎,与何无忌等收集义徒,凡同谋何无忌、魏咏之、魏欣之、魏顺之、檀凭之、檀凭之、檀韶、檀祗、檀隆、檀道济、檀范之、刘裕弟刘道怜、刘毅、刘籓、孟昶、孟怀玉、向弥、管义之、周安穆、刘蔚、刘珪之、臧熹、臧宝符、臧穆生、童茂宗、周道民、田演、范清等二十七人,愿从者百余人。第二天,城门一开,何无忌穿着传诏服,称诏居前。义众驰入,齐声大呼,吏士惊散,莫敢动,即斩桓修以徇。刘裕哭甚恸,厚加殡敛。其日,孟昶亦劝桓弘出猎,天未亮即开城门,放出猎人,孟昶、刘道规、刘毅等率壮士五六十人因开门直入。桓弘方啖粥,即斩之,因收众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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