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8年6月,权知御史中丞包拯上书宋仁宗:“太子之位久悬,国本不固,天下人惶恐,陛下何不早作决断?”
仁宗不悦,包拯跪拜哭谏:“臣年将花甲,又没儿子。请立太子,不是为了后代恩荫,而是为了宗庙社稷着想啊!”仁宗听后大为感动,加衔包拯转运使之职。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古人看来,最不孝的事情,莫过于不能延续家族的血脉。
在宋朝,士大夫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万世敬仰的包公也曾有过“无后”断绝香火的苦恼。
子嗣缘浅
包拯一生有过两任妻子,原配李夫人,结婚不久就病逝了。在包拯34岁时,继室董夫人诞下长子包繶。此后,董氏相继诞下两个女儿。
为了延续香火,包拯早早替儿子娶了媳妇崔氏,好不容易有了长孙包文辅。然而天意弄人,包繶20岁就英年早逝,长孙不到5岁早夭。
接连失去了长子、长孙,白发人送黑发人,包拯夫妇心如刀绞、肝肠寸断。数年时间转眼而过,没有子嗣的心病,一直折磨着包拯的精神。
儿媳崔氏年纪轻轻便守了活寡,包拯思想开明,允许她再嫁良人。可是,从小接受“三从四德”的崔氏却执意不肯。
“阿舅是天下官员表率,怎可因我再嫁受辱?余生心愿,就是代夫君奉养舅姑足矣。”
宋人对亲人的称谓与现代不同,“妇谓,夫之父,曰舅;夫之母,曰姑。”
此后,崔氏为包家守节40余年。后来,宋哲宗亲封她为“永嘉郡君”,大文豪苏轼撰写嘉奖诏书,收录于《东坡全集》中,堪称一段佳话。
晚年,包拯过大寿,因“无后”悲伤时,守寡的儿媳崔氏却连连道贺:“阿舅莫恼,您小儿子已经2岁了。”
包拯听后又惊又喜,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寿辰惊喜
公元1059年,就在包拯上书劝谏宋仁宗立太子的第二年,迎来他的60寿辰。
看到宾客满座,年轻才俊无数,包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儿孙,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自己到了花甲之年,在古代已是高寿。这个年纪夫妻两人年老体弱,再想老树开花,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在寿宴上,看到闷闷不乐的包公,儿媳崔氏突然跪下,贺喜道:“恭喜阿舅,您的小儿子如今已经两岁了!”
原来,包拯的原配董氏死后,其陪嫁的侍女孙氏曾与包拯有过多次鱼水之欢。因为从未有孕,所以其身份一直不上不下,在侍女与媵妾之间徘徊。
就在3年前,为了不让继室董夫人疑心,包拯一狠心将孙氏送回了娘家。
然而,谁也不知,此时孙氏已怀有身孕。本想把这件事告知包拯,又怕包公猜疑,孙氏就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儿媳崔氏知晓此事后,便拿出嫁妆钱一直资助孙氏的生活。等到孩子生下来,崔氏得知是个男孩,就做通了孙氏的工作,把男婴接到身边亲自抚养。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等到包拯60大寿时,儿媳崔氏才公开了这个秘密,给了包公一个大大的惊喜。
包绶类父
1063年,御史中丞包拯病逝。感念其廉洁正直,宋仁宗亲临灵堂祭奠。
当皇帝见到年仅5岁的包绶哀伤痛哭时,不禁心生怜惜。当即下旨,赐予包绶“太常寺太祝”官衔,让其嫂子崔氏拿着这份俸禄供养阿姑,抚育小叔子长大。
八岁时,正逢大宋祭祀圣典,按照惯例百官品阶晋升一级,包绶也升为从八品的“大理评事”。
不久,包绶转官“承事郎”(正八品)。小小稚童,因为恩荫的关系,已取得了父亲考中进士后才得到的官职。
包绶知晓了父亲的事迹后,没有因为“官二代”的身份沾沾自喜。平日里,他奋发自强、严于律己,言行举止酷似包拯。
成年后,崔氏作主为包绶娶了知州张田的女儿为妻。张氏病逝后,包绶因品德高尚,得了宰相文彦博的青睐,于是下嫁嫡女给他当继室。
包绶成家立业之后,崔氏寻来其生母孙氏,让他们母子团聚,圆了包绶尽孝之心。
1094年,长嫂崔氏病殁。此时,包绶任职国子监丞。初闻噩耗,包绶悲痛欲绝,马上递了丁忧的奏折,连夜赶回老家合肥,为长嫂披麻戴孝,办理后事。
1105年,包绶赴任谭州(长沙市)通判的路途中,身染重疾,不幸病逝。
属下官吏收拾其遗物时发现,除了随身携带的任命状,一箱书籍和文具外,衣袋里只余四十六枚铜钱。
包绶过世后,其一家老小10余口人要依靠姑丈文效接济才能勉强度日。直到16年后,包绶的两个儿子成家才有余钱将父亲的骸骨从湖北运回合肥祖坟安葬 。
了解包拯,还要从30多年前一部古装审案电视剧《包青天》说起。当年,看到这部根据古典名著《三侠五义》改编的断案故事,真是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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