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中国》中的关汉卿,和他为“缪斯”写下的“救风尘”

纪录片《中国》是一部以人物串联中华历史的纪录片,前后两季,从春秋战国讲到了晚清。

一条线索是帝王将相如何统一天下,车同轨、书同文,如何经略西域,如何衣冠南渡……一条线索是文化变迁,儒道佛如何在中华文化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诗仙与诗圣怎样在盛极而衰的大唐载沉载浮……

两条线索交织在一起,宏大叙事下的个人也在发出声音,故纸堆里的历史也与凡夫俗子有了关系,这是这部纪录片有趣的地方。

而比较无趣的则是很多事情讲的点到为止,考据不够或是不便多讲之处,便用抒情来凑。

其中感情尤为浓烈的是关汉卿一节。

生在战乱不断,科举废弛的时代,文人的价值忽然变得模糊,上升无门,又不甘于平凡,胸有一股郁愤之气的年轻的关汉卿写出了《关大王独赴单刀会》。

单刀赴会的英雄关羽是关汉卿精神苦闷的出口,他借着剧中人发出的感叹:“这不是江水,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不过,后世更熟悉的是他的《感天动地窦娥冤》,毕竟很多人都是在教室里第一次读到“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苦命的窦娥,因为父亲上京赶考钱不够,被卖做童养媳,原本夫妻还算和顺,没想到很快丈夫去世,婆婆逼她改嫁。中间又出了个张驴儿,霸占不成,就诬告窦娥毒死他的父亲,在又贪又昏的太守桃杌的严刑之下,窦娥被冤杀。

当窦娥的鬼魂找到做了官的父亲诉冤,窦天章第一反应是一顿骂:“辱没祖宗世德,又连累我的清名……”

窦娥的悲剧是一场集体的悲剧,跨越时空,尤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关汉卿能写出这样的故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长期与歌伎艺人相伴,因而对于她们的悲惨境地知之甚深。

歌伎艺人是那个时代戏剧舞台上的主要演员,元后期一本元代杂剧演员传记《青楼梦》中记录了121位女艺人的名字和事迹,数量远远超过同时代的男艺人。

可以说没有她们的表演就不会有戏剧的完成,然而,因为是女性,就没人在意她们的才华,反而成为“鱼色猎艳或残酷奴役的对象”,对此,关汉卿也无能为力,只能在戏剧中赋予她们摆脱伤害,追寻幸福的力量。

在众多的女性戏剧艺人中一个叫“卷帘秀”的,十分令人瞩目,她演男演女都很传神,是名噪一时的名角,同时又很有个性,拒绝追求的达官贵人和同行,出人意料的与一名道人结为连理。

这样一个传奇女子,成了关汉卿的“缪斯”,据说《望江亭》、《救风尘》就是专为她写的戏。

《救风尘》全称《赵盼儿风月救风尘》,主要讲述花花公子周舍利用手段骗娶宋引章,婚后又对其百般虐待,而赵盼儿为救助姐妹宋引章,以风月手段智胜恶少周舍,最终宋引章被救出并与安秀实结为夫妇的故事。

由“卷帘秀”这种特立独行的女子来“救风尘”可谓刚刚好,她识的宋引章这种女子的苦,不会埋怨她为何卖艺还卖身,她没有做官的丈夫、亲人做倚仗,因此只能鼓足勇气,使出风月手段救小姐妹出水火。

不要求女性完美无瑕、聪敏机智、眼界开阔,只是她身处悲惨境地,就值得伸出援手相救,关汉卿在这部作品中展现出的底层互助的精神,令人尊重。

关汉卿一生创作甚多,生前作品就很受欢迎,位列为“元曲四大家”之首,最近又因为一部颇具质感的纪录片《中国》,一部热度十足的电视剧《梦华录》重回舆论场,某种程度上说,这才是穿越时空的“明星”吧。

一部《中国》串联历史上诸多“明星”,如果要拿来做研究,那其中的信息量确实有些不足,但如果是茶余饭后增广见闻则是刚刚好。

还有喜欢纪录片的小伙伴没看过《中国》吗?两季共22集,芒果独播,一起看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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