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士人，到底能有多么刚强的傲骨？

这个问题若是让硬汉铁铉来回答，那答案便是当铁铉被朱棣处死后，余怒未消的朱棣命人将铁铉的骨架放进油锅里炸，还在一旁边炸边骂道：“好你个铁铉，活着的时候让你朝拜我你不肯，死了你也得拜我！”

说完，朱棣就让太监把铁铉的骨架翻转成跪拜的姿势，谁知太监们刚一碰到骨架，锅中突然热油飞溅，烫得太监们纷纷后退，而铁铉的骨架依然背向朱棣，立在锅中……

01逆行的硬汉

说来这已经不是朱棣第一次领教铁铉的“硬骨头”了。在《山河月明》中，朱棣与铁铉初次见面，就遇到铁铉假扮成姚广孝的徒弟，一路躲避贪官污吏的追捕，只为上京城告御状，揭露贪官们强占民田的种种不法行径。

虽说这段精彩的故事源于艺术加工，历史上姚广孝在马皇后病逝后才与朱棣相识，而铁铉也并非姚圣僧的弟子，但这段故事里铁铉刚硬不屈的性格却是实打实的存在，甚至历史上铁铉的表现，来得比《山河月明》中更加生猛。

据《明史·铁铉传》记载，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时，时任山东参政的铁铉正负责在大后方给南军筹备粮草。岂料南军统帅李景隆是个胆小鬼，仗没打上几场，就被燕军吓破了胆，竟然丢下大军，单骑逃往德州。

李景隆这一跑，彻底泄了三军之气，结果河北及山东北部各城的守军望风而溃，南军顿时兵败如山倒。

值此危难之际，在后方筹粮的铁铉站了出来。明史记载：“铉与参军高巍酌酒同盟，收集溃亡，守济南，相与慷慨涕泣，以死自誓。”

这就是说，当李景隆麾下的将士纷纷南逃时，铁铉却带着人逆向而行，一路北上。哪怕铁铉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从未上过战场，但铮铮铁骨却不输军中儿郎。

一路上，铁铉遇到了不少南军残部。这些南军将士们听说铁铉要去对抗燕军，都被铁铉的忠义所感染，纷纷拿起武器追随铁铉，一起走向了离他们最近的济南城。

铁铉等人刚刚进城，朱棣的大军便已兵临城下。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的朱棣，根本没把济南城放在眼里，他命燕军日夜攻城，誓要将济南收入掌中。

济南是山东的门户，一旦有失，燕军的铁骑立时就会踏遍山东各州县，到时燕军占据山东，进可兵临皇城，退可坐拥北平，朱允炆或许根本就坚持不到四年。

但铁铉却凭借着一腔孤勇，在济南城上打响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保卫战，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为建文朝续了命。

02济南争夺战

建文二年，朱棣与铁铉之间的战斗正式打响。燕军多次攻城不克，战斗一连胶着了三个月，燕军死伤无数，可济南城却依旧在铁铉手里。

强攻不行，朱棣便打算智取。据《明史纪事本末》记载：“燕王围济南久，令人射书城中促降。有儒生高贤宁在城中，乃作《周公辅成王论》，请罢兵，不报。”

久攻不下济南城的朱棣，派弓箭手向城中射了封劝降书。铁铉看到后，找来写作高手高贤宁，挥毫写下一篇《周公辅成王论》送给朱棣。这意思分明是说，除非朱棣向建文帝效忠，否则一切免谈。

或许是铁铉油盐不进的态度激怒了朱棣，朱棣当即咬牙切齿地表示他要引黄河之水灌济南城。铁铉听说后，便假装投降朱棣，引诱朱棣进城，暗中提前在城门口设置了千斤闸。

待到朱棣走到城门口时，铁铉令人放下千斤闸，差点让朱棣阵亡，提前结束靖难之役。

朱棣侥幸死里逃生后，令燕军炮轰济南城。铁铉则见招拆招，在城墙上挂起了朱元璋的牌位，逼得朱棣只能收兵北返。

可以说，济南之战是南军取得的最为瞩目的大捷之一，而撑起这场大捷的中坚力量，正是“硬骨头”的铁铉。济南之战结束后二十多年，汉王朱高煦在乐安（今山东滨州）起兵造反，朝臣都以为朱高煦一定会抢占附近的济南城，可朱高煦却始终没敢踏入济南一步。

值得一提的是，朱高煦放弃攻打济南的原因，用明宣宗朱瞻基的话来说，就是：“朱高煦参加过靖难之役，他知道济南城墙坚固，难以攻打，必然不敢去攻济南。”

其实，要说城墙坚固，南京城的城防丝毫不亚于济南。只不过，靖难之役中，济南有硬汉指数拉满的铁铉来守城。

而当初见证了铁铉刚正不屈，死守济南的朱高煦，竟然在靖难之役结束后几十年依旧不敢去济南城。铁铉留给燕军的阴影，由此可见一般。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济南之战后，燕军数次南下，皆不敢踏入济南城，就连朱棣对南京发起致命一击时，也是绕过济南城南下的，以致南京城破，大明江山易主，济南城却还在铁铉手中。

然而，朱棣当上皇帝后，立刻着手对付起铁铉来。他再次派兵北伐济南，这一次总算仗着兵力优势俘虏了铁铉。

岁月悠悠，当铁铉被朱棣的人马押到南京后，金銮殿里坐着的早已不是目送他去往前线的朱允炆了。这时，已经成为阶下囚的铁铉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置生死于度外，始终背对着殿上的朱棣，站立不跪。

朱棣大怒，命人将铁铉推出殿外处死。铁铉一路骂不绝口，慨然赴死。

不过，朱棣虽然处死了铁铉，却也打心眼里佩服铁铉的“硬气”。铁铉死后，朱棣时常回忆起铁铉硬刚他的往事，并且屡屡向群臣称赞铁铉的忠义。

由此看来，历史上的铁铉，始终坚定地站在建文帝的阵营里，并没有像《山河月明》中演绎的那样，与朱棣相识于微时。他与朱棣之间，也没有“相爱”，只有“相杀”。唯有电视剧中展现出的那一身铮铮傲骨真实不虚，无论在戏里戏外，都是同样令人敬佩。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竹映月江

参考资料：《明史·铁铉传》、《明史纪事本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