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北京王爷坟,盗挖多尔衮坟,一夏天出动一百多人,十几辆大车

众所周知,河北省遵化市马兰峪与易县分别建有清朝皇陵清东陵与清西陵。然而,这两处皇陵都不在皇权的中心北京。而清朝的很多王爷圆寝(王爷坟)却建在了北京。清朝的太子圆寝、亲王圆寝大约有240座,分布在北京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墓葬大约有100座。但完整保存至今的少之又少。这些王爷坟在清朝结束后的几十年里,因不同原因,在急速地减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不加以保护,有朝一日,王爷坟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睿亲王圆寝——多尔衮墓葬

对于睿亲王多尔衮,我们最熟悉不过了。不论在史书、小说还是影视剧中,讲到清军入关定鼎中原,一定绕不开多尔衮这个人。历史学家曾评说,“没有他,清朝入关的历史也许改写,中国封建王朝的史册也许就不会列有‘清’的名字。”史学家把一个王朝的建立,定位在一个人身上。话说得虽然很满、很大,但也足见多尔衮在清朝建立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很多人对多尔衮的汗马功劳并不感兴趣,主要的关注点在多尔衮与孝庄文皇太后的特殊关系上。关于孝庄文皇太后是否下嫁多尔衮甚至成为了清朝的一大谜团。

当年,南明的大臣就曾作诗讽刺孝庄文皇太后与多尔衮叔嫂间这种可耻的行为。然而,在当时的满洲人中,哥哥去世,弟弟娶自己的嫂子并不是稀罕事,再正常不过。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一是因为,哥哥去世,作为弟弟接纳嫂子,照顾嫂子,也就是当时满洲人所认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是因为,哥哥去世,寡嫂往往带着幼子,作为小叔子接纳嫂子,也便于照顾侄子,毕竟侄子流着自家的骨血。三还是因为这种叔嫂之间的关系,在当时的满洲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忌讳,更不像明朝遗臣站在自己的角度所认为的可耻行为。

通过后来历史学家的佐证,孝庄文皇太后也确实下嫁了摄政王多尔衮。但这在当时的朝廷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因为在他们眼里,这非常的正常。顺治帝也不断对多尔衮改变称号从叔父摄政王,到皇叔父摄政王,再到皇父摄政王。从称号的改变上,可以看出,一,多尔衮的权力越来越大,二,顺治称多尔衮为皇父,这是其他任何一位权臣无法相比的。顺治七年十二月初九日,年仅39岁,战功赫赫的多尔衮病逝于边外的喀喇城。十二月二十七日,当多尔衮的灵柩运到东直门外时,顺治帝迎于五里外,跪奠三爵,之后追尊多尔衮为成宗义皇帝。多尔衮作为皇父摄政王死后被追尊为皇帝,丧礼如帝礼。

此时,谁也不会想到这只是顺治帝的权宜之计,因为多尔衮虽已去世,但他的势力还在。顺治八年元月,多尔衮的生前近侍苏克萨哈首先告发多尔衮曾私制帝服。苏克萨哈之所以告发多尔衮,这里面有很多人的意思。一是,顺治皇帝本人的意思,二是,多尔衮的堂哥、政敌济尔哈朗的意图。三是,苏克萨哈看到多尔衮一死,其势力失去主心骨,自己也想另找靠山。顺治帝和济尔哈朗是因为被多尔衮压抑久了,想对多尔衮进行清算,而萨克萨哈是为自己找后路。果不其然,多尔衮被告发仅一个月后,顺治帝下令撤去多尔衮的帝号、庙享,家产全部充公,甚至多尔衮妻子的封典也被取消了,连多尔衮的女儿东莪也被打发到了堂哥多尼府中。正在建造中的多尔衮墓地也被拆除。然而,两年后,顺治十年,顺治帝又突然发上谕,让工部修理多尔衮的坟园,还强调“房屋门全部修理,柱子用黑色,并命多尔衮的侄子多尼派人看守。”

一百二十年后,乾隆三十八年,乾隆听说多尔衮的坟地杂草丛生,荒凉不堪,心里不觉对这位战功赫赫的先祖心生怜悯。于是,乾隆派皇家内务府官员修理多尔衮坟地,并让多尔衮近支的王公子弟按时祭扫。而乾隆与父亲雍正最大的不同在于,雍正在满汉观念上淡薄,只要对自己忠心,为自己效力,不论满臣还是汉臣都会大加封赏。而乾隆却恰恰相反,满族意识相当浓厚,偏袒满族大臣,对汉族大臣有所限制。尤其在张廷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因为,张廷玉在雍正时期,劳苦功高,做事谨慎,忠心耿耿,所以极得雍正的信任与重用。雍正驾崩前,曾允诺张廷玉在百年之后可配享太庙。在清朝,大臣能有资格配享太庙,可以说是人臣荣誉之极。

乾隆继承大统后,却认为先皇让张廷玉配享太庙的荣誉太高。乾隆认为张廷玉作为一名汉臣是没有资格配享太庙的。然而,这是先皇雍正的允诺,所以,乾隆不能无缘无故取消张廷玉配享太庙的资格。于是,他开始不断地找张廷玉的茬。晚年的张廷玉,作为三朝元老数次受到乾隆的侮辱。几次被夺爵被取消配享太庙的资格。尤其,乾隆经常把张廷玉这些内廷出谋划策的谋臣与守卫边关,征战沙场的将领比较。乾隆甚至当着张廷玉的面,把他与领兵作战的傅恒相比,认为傅恒征战沙场的功劳,是只在内廷出谋划策的张廷玉无法相比的。只有傅恒这样的臣子才有资格配享太庙,张廷玉根本没有。其实,乾隆的心里更忌讳的是张廷玉汉臣的身份,但他不敢明说,因为这样会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朝堂上的汉臣。

晚年,张廷玉告老还乡,配享太庙的资格也被取消,直到死后。可能是乾隆怜悯之心大发,可能是不敢违背先皇当年对张廷玉的承诺,最终恢复了张廷玉配享太庙的资格。这也让张廷玉成为清朝268年中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从此,历代皇帝不再让汉臣享有配享太庙的资格。一是,乾隆为后代皇帝做了表率,绝不能让汉臣再享有这种资格,二是,汉臣中也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宁愿安安分分,也不愿像张廷玉那样,被皇帝数次羞辱。当然,乾隆满族意识浓厚体现在各个方面。他曾要求旗人考取旗兵时,一定要考清语(满语),因为他了解到,当时很多旗人居然只说汉语不说满语。同时,乾隆皇帝禁止满人起汉名,担心满人忘记了自己的满族老姓。然而,仍然一直有满人学着汉人起汉名,他们认为这样很时髦。由于他们称名不举姓的习惯,又学着汉人起汉名,果然后来很多满族人忘记了自己的老姓。尤其到了晚清,有的满族人居然一代一个姓。乾隆怎么也不会想到百年之后,自己引以为傲的满洲旗人会变成这样。

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乾隆在阅读实录时,感念多尔衮为清朝开创立下汗马功劳,实属一代功宗之冠。于是,乾隆下特旨为多尔衮平反昭雪,并命恢复多尔衮的亲王爵位,赐谥号曰忠,配享太庙,依照亲王制度,修理其坟墓。接着乾隆为其他在清朝初期立下战功而因政治获罪的王爷平反昭雪,并定下了八家世袭罔替的王爷,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八大铁帽子王。乾隆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对开创基业的先祖们一种追念,二是向天下昭示,大清的开创,定鼎中原,满族的皇亲宗室才是中流砥柱。

多尔衮的坟墓被乾隆修饰一新,就在东直门外的新中街附近。因为,多尔衮是在所有的王爷中第九位被封为王爵的,所以又被称为九王,他的坟墓自然被称为九王坟。他的哥哥阿济格比他早一步封王,位列第八,被称为八王,他的坟墓被称为八王坟。他的坟墓在朝阳区建国门附近。地铁一号线曾有一个八王坟站,还有八王坟汽车站,与八王坟公交站牌,俱因在八王坟附近,得此名。多尔衮的坟墓按照亲王圆寝修筑后,占地足有三百多亩,耕地就有一百多亩。圆寝坐北朝南,在最南边有一座神桥,下面是月牙河。进宫门后,东西两边是朝房,碑楼两座,里面设有两块石碑。正对宫门有亲王配有的五间享殿,后面有月台,月台上建有大宝顶一座。

从乾隆四十三年到清朝结束,多尔衮后代(弟弟多铎的后代过继多尔衮)世袭铁帽子王,又有看坟户世代守护,所以坟墓保存的完好无缺。然而,清朝一结束,末代睿亲王中铨与弟弟中铭先是把睿亲王府的五百间房子抵押了10万,之后挥霍一空,接着开始卖圆寝里的树木与建筑。1940年,日本人又在这里的一处修建了跑马场。1943年,居然有一百多人,十几辆大车,大摇大摆地开进了睿亲王圆寝,开始盗挖坟墓,足足忙活了一个夏天。期间,他们还强迫这里的住户赵家为他们烧水。建国后,因建苏联大使馆、中国美术馆、北京站等,需要这些地方的居民搬迁。当时的区政府将九王坟拆平,并在这里建了楼房以此安排搬迁的居民住在此处。但很多搬迁的居民忌讳住在带有“坟”字的地名。于是,区政府考虑到西边有条中街,遂把此处命名为新中街。所以说,东直门外新中街就是多尔衮九王坟的原址。

关于多尔衮的事迹与坟墓就讲到这里。下面,我们将继续寻找多尔衮的哥哥武英郡王阿济格的九王坟和弟弟豫亲王多铎的墓地。阴阳两间,相应相对,生前为王爵,死后入圆寝。时过境迁,他们的墓地又经历了哪些变化。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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