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故事之班超

东汉时期的班超是继西汉张骞通西域之后,以毕生精力经营西域,为维持西域地区的安定和平和维护祖国统一作出了卓越贡献的著名历史人物。

班超,字仲升,扶风安陵人(今陕西咸阳),是著名学者班彪的小儿子。他的父亲彪在东汉光武帝刘秀时曾任县令。后来专心修史,做《史记后传》六十五篇。其兄班固,继承父亲之志,做《汉书》一百卷,是东汉著名的历史学家。其妹班昭,是历史上著名的女秀才,女学者,女史家。班超在家庭和父兄的影响下,自幼博览群书,很有志气和才华。班彪死后,家境衰落。班超随哥哥班固迁居京都洛阳,常受官家雇佣抄写文书,奉养母亲,生活清苦。当他看当匈奴经常侵犯边境,决心投笔从戎。他说:“大丈夫应当像傅介子、张骞那样到塞外去立功,争取封侯,怎能长久地抄抄写写呢?”在旁边听到他叹息的人都嘲笑他说大话。他却一本正经地答道。“小子安知壮士志哉。”但是,直到41岁,他才得到建功立业和报效国家的机会。

王莽统治时期,欺压少数民族,中央政府与西域各地的联系陆续中断。北方强盛起来的匈奴便乘虚而入,侵入西域各国,骚扰掳掠,强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西域各地首领纷纷请求汉室派兵驱逐匈奴。但东汉初立,无力西顾。直到明帝即位,东汉政权渐趋稳定,经济发展,国力强盛,于是有实力出兵西域,抗击匈奴的侵犯。

公元73年,大将军窦固奉命出击北匈奴。班超毅然投笔从戎,被任命为假司马(代理司马),随军出征。他随窦固直抵今哈密,赶走匈奴,控制了西域北道诸国,表现很出色。窦固非常赏识他,上报朝廷,派遣他出使西域南道诸国。

班超率36人,首先到达鄯善(今若羌)。鄯善王开始礼仪周备,招待殷勤,但几天后骤然冷淡下来。班超察觉一定有北匈奴使者抵达,致使鄯善王犹豫不决。班超对随行的属下说:“你们觉察出鄯善国王对我们招待的礼节比以前疏淡了吗?这一定是匈奴的使节来了,鄯善王不知所从的缘故。”班超把招待他们的鄯善人叫到身边,说道:“匈奴的使节来了好几天,今天还在吗?”此人被班超突然一问,非常慌张,以为班超知道了全部经过,就把情况都告诉他。班超把跟随他来西域的36人集中起来一起喝酒,酒至半酣,他用激将的语调说:“你们与我都在边远的地方,想立大功。但匈奴的使节才到这里几天,鄯善王对我们应有的礼数便废弃了,如果鄯善王要把我们送给匈奴,我们的骨骸就要葬于虎狼之口,这怎么办呢?”36人都说:“今天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机境地,一切都听从你指挥。”班超说:“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唯一的方法是在夜晚用火攻匈奴使团的住所,使他们不知我们有多少人,张惶失措,就可以一举歼灭他们。杀掉了匈奴使节,鄯善王就会害怕,这样我们的事就可以顺利完成了。”大家都认为班超说得对。

当天夜晚,班超率领36人潜奔匈奴使者住所。适逢大风骤起,班超派人顺风纵火,前后击鼓呐喊。班超身先士卒,在格斗中亲自杀死匈奴兵3人,最后全歼匈奴使者100多人。消息传开,全国惊惧,鄯善王看到班超所表现的国威,心悦诚服地归属了东汉。班超把这事奏报东汉朝廷,被晋升为军司马,正式任命为汉使,负责处理西域各国事务。

此时丝绸南道诸国中,另一个强盛的国家是于阗。于阗王攻破莎车国,称雄南道,但不久也受制于匈奴,接受了匈奴派遣的使臣对他的监护。班超来到于阗后,于阗王对待班超等人的礼节既不周到,也不尊敬。于阗王很信巫术。巫师说:“神已发怒,问为什么要接待汉使,汉使臣有黄马,必须马上取来祭神。”于阗王便派人向班超要马。班超答应了,但要求巫师亲自取马。等巫师到达班超的住所,班超立即将巫师杀掉,将巫师的头送给于阗王。于阗王早已听说班超在鄯善的善谋和骁勇,便杀掉了匈奴的使臣,表示臣属于汉。

公元74春天,班超一行人离开于阗前往疏勒(今喀什)。这时疏勒的国王被龟兹王所杀,由龟兹人兜题为国王。龟兹与匈奴沆瀣一气,阻断东汉从北道进入西域。班超一行来到距兜题所居的盘橐城只有90里时,派随行田虑去召降兜题,说:“兜题不是疏勒人,疏勒人必然不听从他的命令,如果他不归降,就可以把他抓起来。”田虑来到盘橐城(又叫作“艾斯克萨”城,位于喀什市东南郊的吐曼河岸边)时,兜题见田虑瘦弱,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田虑见劝降不成,就乘其不备,将其捆绑起来,并派人报告班超。班超召集了疏勒的文武官员,述说了龟兹人的无道,重新扶立原疏勒王的侄子忠为王,得到了疏勒上下的一致拥护。为了显示汉朝的威信,班超将兜题释放了。班超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公元75年,汉明帝辞世,章帝继承皇位。章帝即位之初,无力顾及外事和西域。匈奴又趁机出兵西域各国,联合焉耆、龟兹等国一同攻打并杀死了西域都护陈睦。龟兹和姑墨也不断发兵攻打疏勒。班超等三十多人困守在盘橐城,与疏勒王忠互相呼应,坚守了一年多。新即位的汉章帝考虑班超处境困难,下诏叫他撤退回朝,疏勒举国惶恐不安。害怕龟兹卷土重来,进行报复,一位官员由于挽留不住班超竟然自杀。班超回到于阗,于阗国王和官员们也坚决挽留,甚至抱住班超坐骑的马腿不让走。班超也感到壮志未酬,民心可用,便又返回疏勒,清除了一些动摇分子,稳定了局势。

班超在疏勒坚守了三年,逐渐扩大了力量。公元78年,班超率领疏勒、于阗等国士兵一万人进攻姑墨(今温宿)获得胜利。其后班超上书章帝,指出西域诸国绝大多数倾向汉王朝,如能集中兵力攻破龟兹,派兵护送亲汉的龟兹侍子白霸回国即位,便可稳定西域,断匈奴右臂,巩固边疆。章帝认为这个建议可行,便于派徐干为假司马率兵士千人往帮助班超。

这时莎车已归附龟兹,疏勒官员番辰也正反叛,班超便与徐干合兵击灭番辰。公元84年,章帝又派假司马和恭等率兵士800人援助班超。班超征发疏勒、于阗兵合军进攻莎车。在莎车王重金诱惑下,疏勒王忠反叛,班超便另立疏勒官员成大为王,率领亲汉的官民围攻忠,后来忠逃往康居。过了3年,忠借康居兵回来谋求复辟,他遣使诈降,班超将计就计,在宴会时把他抓住杀掉。

公元87年,班超征发于阗等国兵共2.5万人再次攻莎车,龟兹王也纠集温宿(今乌什)等国兵5万人来援。班超召集军事会议,宣称兵少打不过敌人,只好暂时各自退回,于阗兵东归,疏勒兵西还。然后故意让俘虏逃脱,龟兹王得到情报大喜,亲自率领一万骑到西边阻击班超,命温宿王领8000骑到东边去拦截于阗兵。班超知道他们兵分东西,便秘密集合部队清晨直扑莎车,大败莎车。于是莎车请降,龟兹等军败退而返,从此班超军威大振。

公元90年,月氏副王谢领兵7万来攻,班超兵少,大家都很害怕。班超却对士兵说:“月氏兵虽多,却是跋涉数千里翻越葱岭前来,后勤运输无法供应。我们只要集中粮食坚守,他们饥饿困乏必将投降,不过几十天就解决问题了,大家不必担忧。”月氏兵攻城不能下,掳掠无所得。班超估计他们所带粮食将尽,必然前往龟兹求援,便派兵到东路埋伏。副王谢果然派使者带上金银珠宝前往龟兹求救,被班超的伏兵全部歼灭。班超把月氏使者的头给副王谢看,副王谢大惊,立即派人向班超请罪,恳求放他们生还故土。班超给了他们一条生路,月氏从此震恐,年年向汉朝贡献。

这时窦宪等也已大破北匈奴并派兵重新占领了伊吾,外部形势越来越有利。第二年,龟兹、温宿、姑墨等国也请降,汉朝任命班超为西域都护,重新建立统治。又送回龟兹侍子白霸立为龟兹王,废黜了旧王尤利多。这时只剩下焉耆、危须(今和硕)、尉犁(今库尔勒)三国由于曾经杀害前都护陈睦,心怀疑惧不肯归降。公元94年,班超征发龟兹、鄯善等国兵7万多人讨伐焉耆。兵临城下,将焉耆王广、尉犁王汛等擒送到陈睦被害处杀掉,另立亲汉的焉耆元孟为王。于是西域50余国全都归附,连葱岭以西的条支(今伊拉克)、安息(今伊朗)诸国也来交往,东西商路又复畅通。

公元97年,班超派甘英出使大秦(古罗马帝国),到达条支的大海边(今波斯湾),受到了安息西界海商的劝阻。他们告诉甘英说,大海无边,遇到顺风也要三个月才能渡过;若风不顺,则要走两年。因此渡海者需备三年口粮。此外,航行中死亡的事也时时发生。甘英终于望洋兴叹,止步不前。

公元95年,汉和帝在诏书中宣称:“班超在西域22年,改立国王,安抚臣民,不动用内地兵马财物,深得西域诸国人民的拥戴,为国家报仇雪耻,应当给予奖赏,于是封班超为定远侯。班超继续任西域都护直到公元102年,他已年过70才回到洛阳,一个月后便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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